跨性别应该看一些女权主义入门读物

标题党,其实是每一个人都应该看一些女权主义入门读物,只不过通常顺直男不愿意去看它们而已(

为什么我会觉得每一个人都应该看女权主义读物呢?很简单,这是因为这关乎我们每一个人。就像当我们说到父权制的时候,实际上它影响到的是每一个人,无论你是男是女是是顺是跨。并不是你是男性你就没受到父权压迫。

同样的,虽然一直在网络上受到相当程度的污名化,女权主义也并非只是解放女性,更不是只解放符合刻板印象的顺性别女性。实际上可以从女权主义中获利的是每一个人,甚至包括男性,虽然他们可能会失去一些东西——但那本来就不是他们应得的。

具体到跨性别,如果你还在挣扎于觉得自己不够pass或者不够“顺”,你完全可以去看一些女性主义读物。它或许可以让你感到安心,女性或者男性 do something 也是可以的,不按照刻板印象而行动也是可以的。

有的人可能会说,“我讨厌那些女权主义者(通常指terf),她们对跨性别并不友好,我为什么要对她们友好?”

事实上是的,你并不需要对terf友好。问题在于反对你的人吃饭并不代表你就应该去吃屎以表抗议。terf虽然令人讨厌,她们浅薄的大脑中也并没有多少女性主义理念,但是这不代表被她们代表的女性主义是坏的。实际上并不是女性主义者在反对跨性别,而是排跨激女在反对跨性别,这是应该要分清楚的。

实际上哪怕稍微懂得一点女性主义的理论,也会知道,厌女与恐弱本身拥有深刻的关联。“成为换皮男性”并不是女性主义者应该追求的目标。女性主义的观念几乎可以与激女“不反抗的女人 = 婚驴”的台词背道而驰,激女反倒是与几千年的父权制不谋而合,认为女性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是因为她们自己的无能。下次你可以光明正大的鄙视 terf:还好意思自称激女,先冲淡自己的男味再说吧(笑

厌女症并不只有男性才患,女性也会染上。而且不止顺性别,跨性别也不能逃脱。而且比起刻板顺直男的厌女症,女性,跨性别的厌女症更加麻烦。

关于女性的自我厌恶已经有很多人说了,如果不好理解,去读读女性主义读物,很多都会介绍到这些。

比较有趣的在于跨性别内化的厌女。下次再听到什么“十个药娘九个卖”之类的言论的时候,不妨去考虑一下,这真的是只是性别焦虑带来的吗?是否还有内化的,对女性形象的错误认知?还有一些像“药娘大多是缺爱的” ”只是想要被关心和被爱护“ 这样的话的时候,不妨也可以问问自己为什么会条件反射的认为自己认同是女性 就可以觉得自己是被爱的接收方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我毕竟才疏学浅,不能对此下任何结论,但您或许可以在读一些女性主义读物之后找到属于自己的映射。

推荐我便不做了,在小红书上搜索女性主义入门大可以搜到许多。

最后整一个不太正经的笑话,仅供娱乐:

她做完变性手术向医生哭诉:“他们还是把我当男人,当变态,就是不把我当女人。”
医生拍拍她的肩膀目光坚定:“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她:“好。还需要手术吗?多疼我都愿意!”
医生:“不用。你去网上骂两句黑吗喽。”
一分钟后,她兴奋开心地拿着手机闯进办公室:“神医!我从来没被这么多男人认作女的!而且是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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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权主义的很多著作建立在同性恋平权运动的实践上(在那时跨性别者还整合在同性恋者的范畴中,直到之后性倾向和性别认同才分开)。

“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这是波伏娃在女权主义著作《第二性》中写下的话。社会建构学说作为社会学的核心,从根本上解离了生殖器官和身份的必要性关联。

从“白马非马”的逻辑来说,白马明确了白色的马从而让这种描述无法适用于马的总集,而顺性别女人,自然也不是所有女人的总和,而只是一个分支。

结合种族方面已有的辩论来看,非裔女权主义者曾有力地辩解交叉性的存在,非裔女人同时会遭遇自己作为非裔身份导致的压迫以及自己作为女性身份导致的压迫,因此欧裔女人的经历不能替代全体女人的经历,欧裔女人的声音也不能代表全体女人的声音。从这个角度来说,跨性别女人是女人,跨性别男人也是男人。跨性别女人既承担了女性身份带来的影响,同时也承担了跨性别身份带来的影响,正如非裔女人受多重身份的影响一样。

考虑到大多数为了跨性别者辩解的思想都和民权运动以及女权主义的发展有关,跨性别者似乎无法绕开女权主义。如果跨性别者否认社会建构主义而用本质主义为自己进行辩护,则恰恰无法绕过对生殖器的讨论。本质主义作为种族主义(法西斯主义)、性别主义(父权主义)的基础,更可能让人走向没有未来的道路,而这些道路上的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善待跨性别者?与法西斯主义者和父权主义者同流合污的跨性别者,也只是在吸取着“敌人的敌人”的利用价值红利,而如果女权主义者真的失势——参考美国禁止终止妊娠的州——跨性别者的命运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这一切并不能为中国大陆的特色女权主义辩护,毕竟很多自称女权主义者的人,实际上似乎并没有真的读多少女权主义者的书,当这些人用生殖器官的分类试图制造“女性空间”的时候,这些人自己已经为自己命运的可能性关上了大门,这些人想要打造的社会,也并不是人人平等的社会。以前我也许会这些人“相对/阶段进步性”或“因为中国社会整体太过残酷所以需要野蛮才能活下来”这类开脱的说辞,但现在我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了。这些人也不是真的盟友,只是长了子宫阴道的另一种爹而已。

“中国特色” 基本上都能无缝替换成 “打着xxx的名号” :laughing:

以下仅为讨论问题,言辞如有越界并不是为了冒犯,在此预先提示。

酷儿理论实际上突飞猛进,我不太清楚你所谓的“社会建构论”是哪个版本的,但我认为它不是较新版本的——甚至我觉得可能是以讹传讹版本的。

实践本质主义实际上已经被美国的活动家和学者广泛讨论过了,尽管本质主义可以更容易地将一些性多元群体的基本权利纳入现有体系,然而它实际上仍然在捍卫顺性别异性恋矩阵,或者说体制。

顺性别异性恋矩阵并不是简单地创建常态和变态——也即并不是纯粹地污名化跨性别者或同性恋者——它是一种基于顺性别异性恋为核心建立的权力分配机制和经济运行机制,在这个机制中,顺性别异性恋被认为是“不言自明的真理”,不允许被质疑和挑战。在早期的性别平权运动中,女权主义者和同性恋活动家也没有对此进行质疑,因此他们的行为模式是如何复制顺性别异性恋的模式(以及权利)到自己的群体。对于顺性别女人来说,他们想要像男人一样;对于同性恋者,他们想要像异性恋者一样。这也是在早期同性恋的群体中,男性同性情侣中要有“女性化气质”的“受”,而女性同性情侣中要有“男性化气质”的“铁T”的原因。——当然,这些复刻顺性别异性恋的行为模式在如今已经广受质疑和挑战。

这样的论断不是所谓的激进言论,而是错误的言论了。实际上,正是社会建构论解构了性别,将人重新理解为平等的个体,女人才可能有(和男人一样的)平等的工作权,以及身体自主权。

在社会建构论之前,依照本质主义的理论,女人相夫教子是和天生无法选择的生殖器捆绑的,也即相夫教子是女人的天职。

难道跨性别女人索要的是裹小脚的“权利”吗?不被允许上桌吃饭的“权利”?如果仅仅是“成为女人”就行乃至于放弃了现代性,我认为它算不上是什么进步,只是为了小利而成为了父权的帮凶。

并且中国的部分女权主义者之所以在跨性别社群声名狼藉,恰恰因为他们所采用的是实践本质主义——即抛开个体的平等,而尝试建立独占性(排他性)的女性空间。也即在父权主义强调生殖器和性别角色、刻板印象的关联时,比起解构父权制,这些女权主义者所做是创造镜面的父权制。从这个角度,他们也根本不可能是什么盟友,因为他们所延续的顺性别异性恋矩阵,无论如何也是压迫跨性别者的。

我很好奇如果一个人没有社会建构论的观点要如何得出本质主义女权主义者不可信任的观点,或者说,即便是纯粹地从“他们对我们怀有敌意”的直观情绪得出类似的结论,我认为也很难提出有建设性的反对意见以及替代路线。

问题正是在极端的父权制下,法西斯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下,弱势群体从根本上就是不值得被赋予权利的。那种“身心障碍人士缺少了和他人一样的权利,因此我们要帮助他们”这种所谓偏差性的准绳,正是因为社会建构论将人视为基本单位和个体,而从这个角度上倡导对身心障碍人士的帮助而建立的。或者说,如果一个人只有一条腿而被视为“少了一条腿”,正是反对本质主义而提出的命定论。这些弱势群体如今被(发达国家)广泛认可的权利,何止不是“和社会建构不建构的没什么必然关系”,甚至可以说是社会建构论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系。

如果不理解这些权利为何而来,那么最后很可能又是效仿或者说照搬欧美社会的一些福利而不从彻底上贯彻其精神,说到底还是清朝一般的中体西用论——而这和中共正在执行的对身心障碍人士的帮扶政策基本是一致的。毕竟,中共不可能允许社会学家把中共自己给解构了,顺性别异性恋矩阵正是他们所依赖的支柱之一——用以维护他们的权力结构。

从现实的角度出发,中国大陆并不具有一蹴而就成为民主社会的可能性——或者说,这种大步跃进的行为会付出不成比例的代价。跨性别者,考虑到总体的数量和政治能力,很明显也不可能成为改革的中坚力量。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其实也只能告诉你依赖实践本质主义是饮鸩止渴;但是彻底的改革很可能是以一代人的暴力革命和动乱为代价。这中间也许会存在渐进改革的中间地带——但是要如何把握这个程度呢?实际上北京同志中心已经是相当克制的倡导者,然而跨性别者的存在就是动摇父权制——以及中共统治的,这其实是社群无法绕开的一点。

跨性别者最无法解决的问题其实是:所谓的跨性别问题根本不是跨性别者的问题,而是顺性别异性恋体系的固有矛盾。整个顺性别异性恋体制就是建立在无法自圆其说的“没有原创的拷贝”,充满着冲突、矛盾、未经科学与逻辑检验的主观论证。

所以仅从跨性别者的自我解放来说,首要是看清并解构顺性别异性恋矩阵,比起“我生来就是如此”,更应该提出顺性别异性恋也并非是自然概念,而是随着历史的发展不断变化的人造概念。而从政治实践上来说,更应该理清顺性别异性恋的权力结构如何建立,并由此突破权力传递的网络。

与美国所不同,中共的统治是更加严密和直接的金字塔体系,除了内部的党派争斗以外,大多数公共机构都是直接隶属于中共,包括学校、医院、政府,从这个角度说,中国的跨性别者不太可能像美国一样依赖美国精神科医生协会为自己背书,或是在高校倡导性别平等,更不可能直接任职政府人员或参加党派进行直接的改革。

这其实也可以解释中国本质主义女权主义者不成比例存在的原因,解构中共的,要么进监狱了,要么逃亡国外了,要么沉默不发声了,而只有和父权达成某种同盟的女权主义可以在维系甚至加强父权制基本权力结构的条件下与之共生。跨性别者要走同样的路吗?我无法给出具体的建议,我认为只能用经典来委婉地表达我的看法: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毁灭中共,要死人;绥靖中共,不解决问题;渐进改革,一样要挨中共铁拳。最后我个人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逃离中国大陆,而直接享受发达国家已经建立的跨性别权利保障体制,并在那里为了跨性别者的权益与(至少不会拿坦克轧你的)保守势力斗争。

另外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通过法外互联网传播先进思想,通过境外媒体平台将更新的意识形态渗透给高墙下的广大人民,并希望在独裁者死后,受过这些意识形态熏陶的人可以替代原本的父权主义者,最终完成整个社会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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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这是把社会建构论像民主一样神化了,民调还显示60%左右美国人不承认人的性别可以不同于出生性别。精神科医生协会,高校和任职政府人员的利好都是依靠美国左派的发展(或许也可以说是社会建构论的发展),而美国左派消耗了中产阶级的政治热情,却无法保证美国中产阶级的长远未来(由科技创新推动经济的引擎已经逐渐失效,美联储越来越无节制地量化宽松)。 英美发达国家跨性别权益不见得就有多好,主要还是看地区,看家长——不如说跨性别权益由于人数过少被以追求某种多元的先进性的意识形态裹挟,导致更多可被保守派利用的负面形象出现。

极端的父权制,法西斯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这些东西很明显和现实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是两码事,中共只在乎政权和稳定。 本质主义女权在乎的是女性空间,做手术之后就完全可以回击她们了,这方面与其和顺性别碰硬还不如承认存在直男伪装跨性别的争议性。 比起争取少数女性空间,反对家暴,降低合法用药年龄,以及去除对跨性别医疗的歧视才是最重要的,能够提升各项人权,增加多数人接受度的方式。

波伏娃这种虚伪而又逻辑混乱的书没有必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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